山靜似太古 日長如小年

【咸粥】执念④

匆忙产出三千,没有检查错字。今天的略ooc了,微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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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上柳梢头,万物沉寂。

珍儿正打算伺候淑慎歇下,却闻一阵杂乱的脚步声。小太监压着尖细的嗓音,“皇上,这已是子时了,淑妃娘娘怕是歇下了,咱还是先回?”弘昼却不予理睬,径直进了寝殿。珍儿瞥见一抹明黄,想起上次的经历,有些手忙脚乱。她匆匆迎上来,“皇上这么晚来承乾宫,有什么要紧事?”弘昼眉心紧蹙,绕过珍儿直奔床榻,“无事,我来看看淑妃。”

弘昼来的仓促,淑慎脂粉未施,让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。弘昼却丝毫没有在意,只一脸焦急地问她,“你怎么样?”

淑慎好生奇怪,好端端地怎么问起这个来。“怎么了?”

“没生病?”弘昼于床榻边坐下,他伸手想要握她的手,却一顿,覆在了被褥之上。

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,她敏感的神经似乎被轻轻撩拨了一下,心底某处突然柔软起来。

淑慎明白他为什么发问,她微微一笑以安他的心,“放心,我好得很。”

“那琦妃怎么与朕说你病体抱恙?”弘昼有些奇怪,方才琦妃在钟粹宫的样子,不像是在说玩笑话。

“你是从钟粹宫过来的?”淑慎垂眸不答,她抛出一个问题,似乎又无所谓对方答或不答,只悠闲地掖了掖被子才抬眸看他,一双美目无辜得很。

“朕在问你话。”弘昼自知被把住了话柄,一下子尴尬起来,却还是摆出一副帝王的面孔。他这招对她自然没有用,她支起下巴,幽幽地答,“你先回答我。”

“是又如何。”他没告诉她他走的时候福晋是有多楚楚可怜地叫他留下,真情也好假意也罢,她都泪眼汪汪。她定不会想到仅仅一句话就能让他着急至此。弘昼对后宫不是没有雨露均沾,可是淑慎永远是他的软肋。

“她怎么说的?”淑慎眼底闪过一瞬间的笑意,她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,她看出他窘了,便给他留几分面子。

“你……”弘昼顿时诧异她竟然也会得寸进尺。“她说你身体不适,那么大的事,整个后宫却一概不知,也无人问候,实在是不成体统。说这都是因为无人打理宫务所致……”

淑慎闻言笑开了,这是在拿她当垫脚石呢,只不过手段拙劣了些。

“怎么?”弘昼有一瞬间的愣神,安和年来,是第一次见她笑。

“她能把这两者都扯上关系,真是舌灿莲花。”

“淑慎,你知道我——”

她轻咳一声,撇过头,突然有了一阵难以忍受的沉默。

他拿她没有办法。

弘昼蹙起眉头,他瞥了瞥珍儿,珍儿也偷眼瞟他,面面相觑。

“那这后宫事务就交给她代为管理好了,也能安生一段日子。”淑慎突然开口了,“她既然那么想要,那就给她。”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计,尝过权利的滋味再失掉,比一开始就没有要痛苦得多。她与琦妃并无纠葛,既然琦妃看不起她,那她就好好搓搓她的锐气。

弘昼沉吟片刻,认为可作缓兵之计。

“所以你何时回朕的话?”兜兜转转终于回到最初,竟差点被她糊弄过去。

“我只是不想参与后宫争斗,就和她说我病体抱恙,需要休养。”

弘昼舒了一口气,却又皱起眉头,“借口有千万种,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,朕不许。”

“好,下不为例。”看他着急至此,她语气也柔软下来。“事情都清楚了,那你回去吧。”

“回哪儿?”弘昼倒是一愣。

“钟粹宫啊。”淑慎无辜地瞪大眼睛,“她随口一提,你半夜三更就从她那儿冲到我这儿。”她微微勾起嘴角,“她该恨我了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弘昼立起来,回身欲走,突然停住了,“上回差人送来的绿豆冰糕……”他没有回头,像是害怕看到她刻意疏远的神情,却错过了她一反常态的温柔笑容,未染胭脂的淡粉色唇瓣轻启,吐出一句酥软的回答,“我很喜欢。”弘昼略有些僵住的背影像是一根小小的刺,在她的心里轻轻扎了一下,是细微到几乎感觉不到的疼痛。

 

隔日,弘昼还是宣太医院会诊。

太医的轮番问诊把脉甚至让淑慎觉得有些厌烦,结果自然是没有大碍,其他太医全数告退,只留下张院判一人,同为前朝留下的人,淑慎知他定是有什么话要说。

“恕臣冒昧,娘娘您虽无大碍,但从脉象来看,近日似乎心神不宁,常常忧虑,不知所为何事?”

淑慎闻言猛地抬眸,眼底划过一丝犀利。

她一直没有说的心事——从南巡归来至今,她都没有见过永璂。

张院判见她不答,心中明了了几分,“娘娘可是为了——十二阿哥。”他犹豫再三,还是用了曾经的尊称。前朝人的复杂情怀,他相信如今的淑妃娘娘能懂。

“他已经不是阿哥了。”淑慎的目光一时间没有焦点起来,“这么说,张院判是知道永璂近况如何?”她的心一下子揪起来。

他们见不了面,他们各有各的难处。

南巡归来至今,她没有一刻不在想永璂。她知道弘昼许他住在阿哥所,并在学塾继续念书,可是本朝的众多臣子会如何待他?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。她光是想象,心里就一阵抽痛。她不是不可以开口问弘昼,可是问一次,便伤他一次,不问,便伤她自己。而永璂呢,丧父的痛苦本已足矣,偏偏当今圣上是曾经的叔父。皇子的尊荣地位他都可以不要,唯一的亲人却又成了新朝的宠妃。他若是来看她,该叫她什么呢,是额娘,还是娘娘。

他还是个孩子,是她害苦了他。

“十二阿哥一切都好,他知道如今身份特殊,便更用功一筹。只是,略有些受人冷落罢了。”张院判上次见永璂是在他下了学回去的路上,二人并无过多交谈,小阿哥的心事全都写了在脸上。“娘娘抽空还是和他见一面为好,不要拖累了自己的身子,臣…先行告退。”

淑慎摆摆手许他离开,“下去吧,回禀的时候,就说我很好。”

这件事,还是以慢为好。

 

承乾宫在一日日的晨光暮色中,一如既往,大气沉着。

“娘娘,娘娘,你看这是什么。”珍儿迈着碎步子跑进来,声音中都透着欣喜。她手里提了一个金色的鸟笼,一只翠色鹦鹉立在横杆上,乌黑的眼珠满是机灵,正溜溜地转。

淑慎眼睛一亮,这只鹦鹉,和弘昼曾经送她的又一模一样。

“娘娘,你看它和之前的那一只是不是像得很?”珍儿提起鸟笼,曲起食指抚上它柔嫩的羽毛。这鹦鹉抖了抖翅膀,似乎是受了刺激,张开那小却锐利的喙就是一句“娘娘万福,娘娘万福”。

“呀,它还会说话呢。”珍儿似乎被吓了一跳,“这小家伙可真聪明。”

“好了珍儿,别吓着它。”淑慎用护甲碰了碰它紧紧攥住横杆的小爪子,莞尔道,“它还小,认生着呢。”

“淑妃可喜欢朕的礼物?”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淑慎抬头,弘昼摇着折扇,金色的阳光更描摹出他俊毅的轮廓。淑慎行过礼,弘昼自然也就不再端起架子,“既然琦妃说你这承乾宫冷清,我就寻了它来陪你。”

二人对望一眼,笑得心照不宣。

这琦妃,真真自讨没趣。

“你又从哪里找到一只一样的?”淑慎向来钟意这只鹦鹉,此刻更是三句不离。

“喜欢吗?”弘昼见她对这只鹦鹉怜爱的样子,面上的笑意更深。

“很喜欢。”淑慎喂这小家伙吃了一点点东西,“从前就很喜欢。”她说得漫不经心,一旁的珍儿和弘昼闻言都愣了一愣。她喂完鹦鹉,回过身对着他们,又好像很奇怪他们的反应,“怎么了?”

“你喜欢就好,有它以后也多了些乐子。”弘昼话音刚落,小鹦鹉又喊起“娘娘万福”起来,珍儿顿时笑开了,“娘娘,这鹦鹉像是通人性呢。”

“越聪明的鸟越难驯化,弘昼,你费心了。”她第一次那么坦然地接受了他的示好,她知道她的称心快乐是他最大的慰藉。

“一只鹦鹉而已。”他垂眸止不住笑意,竟有了几分羞赧。只低头的瞬间望见腰间的玉珏,突然想起了什么,“对了。”

“嗯?”淑慎挑了挑眉毛。

“这个给你。”弘昼取下腰间那一块玉珏,那块他第一次遇见她时,她戴的玉珏。也是这块玉珏,牵起了他对她的爱情。更是南巡的时候,他一腔孤勇的所在。她不爱他,他扣下她的玉珏也毫无意义。

“怎么?”淑慎眸光一闪,她没有接。

“本就是你自幼佩戴的贴身饰品,如今当时的承诺也已实现,当物归原主。”他逼自己硬下心来。

淑慎只瞟了一眼玉珏的润泽,“你留在身边吧。”

弘昼一度以为自己听错,他的惊愕与淑慎的平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尽管二人内心都是波涛汹涌。

他不禁发问,“什么?”

“我说,送给你了。”淑慎手肘搁在几上,托着下巴,眼神四处游离,闲散得很。“不要就还我咯。”她伸出左手,要去接他手里的玉珏,弘昼登时缩回手。她也是第一次见他调皮,弯着眼睛,笑得那么开心。

“一言既出,驷马难追。”

“我可不是君子。”淑慎失笑。

“朕说是便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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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阿哥算是个伏笔,还没想好怎么展开。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写惹。

娴娴好像是比弘昼大上几岁,写到最后有了点年下的调皮感觉。

你们想看什么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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